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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應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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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還是在市中心圖書館見面。

劉長潤和蔡鈞明早在那兒等著了,茅九和陸六到的時候恰好在門口遇見張小道和餘宵琿二人。

茅九遠遠的就瞧見這兩人氣氛有些古怪,張小道低著頭, 眼神亂飄。餘宵琿在叮囑他, 望著張小道的眼神很溫柔。驀地伸出手摸張小道的頭發,後者嚇得往後跳一大步。

餘宵琿有些驚愕,隨即自嘲的笑笑, 神色黯然。

張小道有些愧疚的解釋著什麽, 餘宵琿搖搖頭,笑了笑沒說什麽。

茅九和陸六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張小道眼神左右亂晃的時候晃到他倆身上, 嚇了一跳:“九哥!”

餘宵琿收起臉上黯然的神色,淡然的托了托眼鏡,朝他倆打招呼。

茅九視線在張小道和餘宵琿身上來回移動, 隨即開口:“進去說話吧。餘先生,您也要進來嗎?”

餘宵琿:“不。我只是來送小道,我要去上班了。小道, 再見。”

張小道沒回頭, 招招手示意再見。態度有些不禮貌,不過餘宵琿不在意,倒是覺得這樣別扭害羞的小道很可愛。

剛要轉身的餘宵琿似是想到什麽回頭又說:“六少, 您今天還不去上班?”

陸六內心有些懊惱,面上裝得很大佬。

大佬冷傲的點點頭:“不去。”

餘宵琿表示知道了,又匯報他最新得到的消息:“陸董請兩周的假期, 公司現在很需要您當形象代言人,穩定民心。以及保持和大少的聯系。”

餘宵琿小心斟酌著語句,告訴陸六,該特麽滾回來當吉祥物了!公司沒大佬主持大局好歹回來鎮鎮場子,別特麽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小男友。

聞言,陸六瞪眼:“老大怎麽請兩周假期?他幹嘛了?”

餘宵琿提醒陸六:“路董在公司裏工作二十年,一直都沒怎麽休假。以及,陸董和陸夫人約會去了。”

人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度蜜月,合情合理的約會。像您,沒名沒分,趕緊滾回來幹活兒!

餘宵琿這兩天是有些忙瘋了,昨晚上直接工作到兩三點。一半是在等張小道,另一半的確是公務繁忙。因為真正主持大局的陸董突然撂下一句話就訂了機票帶著他夫人跑了,美其名曰,約會。

他很想知道,促使陸董這位勤勤懇懇從不知休假和約會為何物的大佬突然想要度蜜月的人是誰。如果知道了,大概他會舉槍斃了他。

陸董一跑,將公務全部分到他們身上,將需要簽署的文件全都交給陸六簽署。身為明面上的總裁,陸六正處於熱戀中,三天兩頭翹班,以至於許多需要用到陸六簽署的文件到現在都沒辦法傳下去施行。

本以為今天上班會看到陸六的餘宵琿萬萬沒想到,人是見著了,地點不對。

這特麽就是又要翹班的節奏了吧。

餘宵琿托了托眼鏡,微笑。

他是真生氣了。

要知道之前餘宵琿是很敬重他這個總裁的,心裏又有些畏懼。態度向來很恭敬,哪裏像現在,都敢威脅他了。

不過這大概也是因為見多了陸六私底下的真面目,發現這人並不是冰冷傲慢煞氣重,很多時候都只是懶而已。但已經足夠令人不害怕了。

陸六:“……好吧。我中午趕過去。”

餘宵琿:“文件很多。”

陸六:“我今晚加班……明天之前一定把所有文件都批完。”

餘宵琿立刻放過了陸六,轉身很幹脆的離開,上班去了。他還不想全勤獎因為遇見翹班的老板而泡湯了。

陸六眉頭有些耷拉著,轉頭抱著茅九趴他肩膀上了。悶悶不樂的,中午就要離開他家茅小九,不快樂。

茅九跟摸著大型貓科動物似的給他順毛,招呼著張小道和劉長潤、蔡鈞明一起進圖書館。

圖書館裏比較要求安靜,於是他們就上圖書館的二樓一間咖啡室,咖啡室裏也挺安靜的,許多人都點了杯飲料,拿了本書安靜的看著。

茅九幾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一坐下便詢問張小道:“昨天你都問清楚真相了?”

張小道點頭:“問清楚了。原本他們真的是被謀殺的,有人假借激進者之名然後殺了石氏一家。”

“石氏?”

“就是你宿舍上鋪的吊死鬼一家。”

茅九問:“可是仇殺?”

張小道神色嚴肅:“不是。”

茅九有些不詳的預感,果然聽見張小道接下來的話:“貪心不足,見財起意,殺人滅口,奪人錢財。”

陸六:“內情不會這麽簡單的吧。”

如果是這麽簡單,十幾個吊死鬼的怨氣不會如此深重。

茅九從布包裏拿出一個葫蘆,葫蘆上面密密麻麻的封了無數的黃符。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看見葫蘆在微微的震動,下一秒他們就看見葫蘆最外面有一張黃符自動燃燒起來,迅速化為灰燼。

劉長潤低聲驚呼,縱使再傻,他也知道這是不詳的預召。

茅九臉色平靜的拿出新的黃符貼上去,似乎已是習以為常。

張小道見狀,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他認得那黃符,那是用朱砂攙和黑狗血畫出來的鎮壓惡鬼兇煞的鎮鬼符。葫蘆裏裝的是昨晚宿舍裏的十幾只吊死鬼,幾十張鎮鬼符都無法鎮住這些東西,足見他們的怨氣已經到了無法妥善超度的地步。

如果按照他昨晚不知天高地厚的驅使引雷部神符,恐怕早就連同劉長潤和蔡鈞明一起死了。

張小道抿緊唇,半晌才說道:“對。不是那麽簡單。見財起意的人……是石家的姑爺。石家是華人,不是洋人。你們查到的資料有一部分是杜纂的。”

張小道緩緩講述當年的真相,在他同那些吊死鬼的通靈中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都覺心緒難平,難怪當時它們幾近瘋狂的暴走。

原來這石家在當年就是地方上很有名的紡織世家,祖上還曾是禦用紡織世家。只是到後來有些沒落了,也不算是沒落,只是石家是漢人,不認滿人統治不願成為禦用紡織世家。所以龜縮在小地方當個紡織世家。

有一段時間國內布匹生意受到外來洋布的打擊,很多紡織世家生意一落千丈,致使破產。

那時其他國家在打仗,恰好就是民族工業繁華發展的時代。石老爺是個商業天才,也是個愛國者。當機立斷舉家遷到京城開工廠,引進西方機器,短短幾年間就成為有名的民族資本家。

後來又搬到租界去住,畢竟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政府無能,似乎只有租界才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石老爺膝下兩女三子,幼子幼女皆送往國外讀書。長子次子已是娶妻生子,倒是長女還未婚。

石大小姐是個名門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擅長的就是刺繡,她的女紅優秀到京官豪擲千金只求她一幅山河繡圖。

石老爺也疼這個女兒,一是不舍得她嫁出去,二是不舍得她一手繡工。所以打算招贅。

石大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媒婆介紹的都看不上眼。有次去上香祈福遇到山賊,被一個男人救了。

很經典老套的英雄救美,但對於待在閨中只靠話本打發時間的名門閨秀而言,真的就是致命的吸引力。石大小姐理所當然的墜入愛河,愛上那個救了她的男人。

石老爺調查過這男人,背景普通,沒什麽異樣也不是太差,最重要的是無父無母。是入贅的最佳人選。再加上那男人長得一表人才,品性也有擔當,幾乎是很多女子的最佳歸宿。

石老爺很快做主讓這男人娶了自己女兒——當然是經過了這男人的同意,他雖想要女兒有個歸宿,卻不願做強迫他人之惡事。

那男人表態自己也喜歡石大小姐,因此同意入贅。

他們很快成婚,在一起七年。第三年的時候石大小姐懷有身孕,誕下一對龍鳳胎。石老爺極為歡喜,對那男人也非常滿意。

因為這男人非常出色,令石家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石老爺經常說自己的大女婿是個梟雄,若給他機會,在這亂世之中,何嘗不能成為一方霸主。他一開始擔心這男人會對不起自己女兒,但七年來他對女兒的疼愛呵護、對孫子孫女的愛護以及對他的敬重孝順,讓他格外滿意,逢人便誇。

終於,石老爺決定賭一把。他把石家的財產交予了女婿,就在他的幼子幼女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時候。

石家幼子幼女回來,石老爺失望的發現,幾年洋墨水並沒有把他的幼子變得多麽聰明,反而讓他變得更加天真。再加上長子次子,也是平庸的才能。

平庸並無大錯,只是在這亂世,平庸並沒有辦法保護石家一家人平安。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石家交予自己的女婿。

只盼亂世之下,自己的子孫能得以保全性命。

只沒料到,他石家全心信賴之人才是一只披著人皮的豺狼。這只豺狼謀劃七年,就只是為了石家的財產。別人不知道,只當石家是小小的民族資本家。

但這只豺狼卻不知從何處得知他石家藏著滔天富貴。

這件事明明只有石老爺一個人知道。

石家從前朝就是有名的一個紡織世家,世代累積的財富即使用來養百萬雄兵都綽綽有餘。這樣的滔天富貴,在亂世中哪個不眼紅?

石家知道懷璧其罪,便把財富藏起來,也不知那豺狼從何得知這個消息。

那只豺狼得到了石家財富,就迫不及待的殺人。當晚石家人聚集在一起,那時是臘月冬至,一家人圍在一塊兒團圓。那只豺狼帶了一隊兵進來,圍住石家人,將他們活生生吊死。

其中有他的妻子,他的一雙兒女。那是他的親生兒女,才四歲,生得冰雪聰明、玲瓏可愛。他竟也忍心將他們綁縛雙腳活生生吊死!

石老爺不斷祈求這只豺狼,放他孫兒孫女一條生路,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那對龍鳳胎被吊上去的時候還懵懂的叫他爹,可是豺狼就是豺狼,狠心得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原這人根本不是什麽普通人家子弟,他是南方一個司令的女婿,早有愛妻愛子。他那愛妻是司令女兒,生得明艷美麗卻心腸歹毒,厭惡石家長女以及其一雙兒女。

她不同意自己丈夫留下這一雙雜種,只因她早有一七歲親生兒子。那豺狼便立刻下令吊死自己兒女。

當著所有人的人,活生生將他們吊死在那屋上的天花板,再連夜悄無聲息的離開,偽造出他們是被激進者殺死的假象。

石家十幾口人死的冤枉,真正是斷子絕孫,全家覆滅。

此等大仇大恨,若不報仇,怎麽心甘?

石家十幾口冤魂,恨得刻骨銘心。他們自問待那豺狼不薄,傾心信賴敬愛,他卻可以那麽狠心的將他們殺害,還是用那麽殘忍的方式。

不是一刀殺死,是讓他們懷著恨,猶如自殺一般的死去。

他們上吊,是活生生吊死的。是被認為自殺,無法投胎,每日每夜要遭受一次死前的痛苦。

這些還不算,當他們的冤魂因為恨意而即將失去理智化為厲鬼,有天師要超度他們。那人卻使計破壞天師的超度,反而將之困在別墅裏永遠無法投胎。

原因是那人害怕石家十幾口到閻王面前告他的狀,害他死後下地獄。

劉長潤和蔡鈞明倒抽口涼氣,年輕的臉上充滿憤怒,蔡鈞明低聲的憤怒的嘲諷:“他那種人竟然也會害怕下地獄?後來怎麽樣?那個人是誰?”

張小道嘆口氣:“接下來才是讓人憤怒啊,那個人後來成為軍閥。因為看到軍閥時代大勢已去,就轉而將所有財產和軍隊代入國x黨。在後來的抗日戰爭中立下功勳,雖然因為背景問題沒能獲得軍職,但是因為還藏著一部分財富出國做生意,如今他的子孫是挺有名的企業家。要不然當初怎麽有能力破壞那個天師的超度?”

一直沈默不語的茅九突然問:“那人叫什麽?”

“應懷善。”

蔡鈞明狠狠的呸了一聲:“叫應懷惡還差不多。”

劉長潤心有戚戚焉,非常讚同。

茅九問陸六:“六哥,認識嗎?”

陸六皺眉:“應氏企業,一年前回到帝都。似乎有意將生意重心轉移到帝都,它的大本營確實在國外。剛回國的時候還想找陸氏合作……說是合作,其實就是大咧咧的開口要分一杯羹。”

陸六嗤笑了一聲:“特別蠢,應氏估計是在國外過慣了眼高手低的生活,一回國就直接用那種‘跟你合作是你的榮幸’的姿態跑來跟陸氏合作。”

茅九問:“後來呢?”

陸六:“我揍了那個應氏繼承人,後來見一次揍一次……哦,你放心,不損害我的形象。我都是偷偷蓋麻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揍他的——大概是仇人太多,根本找不過來吧。後來他以為是他跟陸氏風水相克,再加上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我那煞星的命格,見到我有多遠跑多遠,再也不敢提跟陸氏合作的事兒。”

茅九點點頭,握著陸六的手,很認真的說:“做得非常不錯。”

陸六眼睛發亮:“中午陪我一塊兒去公司?”

茅九松開他的手,轉移話題:“那個應氏繼承人怎麽樣?”

陸六被沈默的拒絕,有些失望:“垃圾。應氏似乎是真的得到報應,那些報應一一應證在應懷善的子孫後代身上了。自應懷善去往國外,他的子女就一個個的早夭,最後只剩下一個小兒子,還是千辛萬苦才保了下來。但也早逝,留下個孫子,都是子嗣單薄,早逝的命。而且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現在這一代,已經是個坐吃山空的垃圾。當初他要跟陸氏合作,我順道查了一下這些東西……呵,子嗣單薄,晚年淒涼,還不是遭了報應。這種人陸氏不會和他們合作。嗯……後來又順便查了現在這個繼承人,確實是個垃圾。”

因為是個垃圾,所以陸六揍得非常順手且毫無心理壓力。

張小道、劉長潤和蔡鈞明紛紛給他拍掌:“幹得好。”

陸六點點頭,表示沒什麽。

茅九:“怎麽個垃圾法?”

陸六:“玩弄幼女。”

茅九:“搞死他吧。”

陸六點頭,於是就這麽決定下來了。

蔡鈞明忽然說道:“說到姓應的那個名字,就是那個應懷善……我好像……記得在哪裏聽過。”

張小道:“會不會是哪裏的資料看過?”

蔡鈞明搖頭,有些苦惱的回想。他說:“不是在資料上看過,好像是在學校裏聽過,是誰提到的……記不清了。欸?長潤,你記得這名字嗎?特熟悉,好像在什麽場合上聽到,還是在什麽地方看到。你記憶比我好,你想想看。”

劉長潤聞言便也冥思苦想,嘴裏念叨著那名字,陡然靈光一閃:“應淮山!是應淮山,不是應懷善!廣播裏提到的,校友,資助者。還有專欄公告,要過來巡視。”

這麽一提,蔡鈞明也想起來了,恍然大悟:“對。想起來了。的確有個叫應淮山的,名字讀音相似,字不同。聽說從國外回來的,以前是這裏的校友,要回來出資建設這棟學校。校長非常歡迎他,前幾天就在廣播和公告專欄裏提到這件事,還要求全校大掃除了一次。”

名字姓氏相似,同樣來自國外,而且一來就來這所特殊的學校資助,未免有些巧合。

茅九看向陸六,陸六皺眉說道:“我查到的資料裏只顯示應氏現今當家人只有一個,就是應皓。沒有應淮山這個人。”

張小道提出自己的假設:“會不會是應家知道自己的孩子會早夭,所以將其中一個孩子驅逐出應家,好保存這條血脈?”

茅九搖頭:“親緣血脈不是說斷就斷,除非剔肉換骨、肉身更改。”

那麽這個應淮山會是什麽人?還是說只是個無關緊要之人。恰巧罷了。

此時蔡鈞明露出怪異的神色,劉長潤見狀便問他是否還察覺到其他什麽。

蔡鈞明撓著腦袋有些疑惑的說:“有次我去咱班主辦公室,經過校長室。聽見裏面校長和級長談話,我聽到校長說他查遍了近二十年來的檔案,根本沒有應淮山這個學生的名字。所以當應淮山自稱是校友,他才會覺得奇怪。但是他說是要資助學校,盡管校長覺得奇怪也將錯就錯。”

他們班主就是級長,級長的辦公室在校長室旁邊,所以當時蔡鈞明去級長辦公室找不到級長,就跑到校長室,恰好聽到那談話。

因為廣播和專欄公告,導致他對那個人有些印象。雖然拋之腦後,但是一提起應懷善這個名字就想起應淮山。所以他就覺得奇怪,總覺得有些什麽關聯。

陸六說:“太巧了啊。”

茅九點頭。他問:“這個應淮山什麽時候會來?”

蔡鈞明回答:“後天下午,校長要開個全校大會邀請他上臺講話。”

茅九:“好吧。那麽我們後天去看看。今晚先去找應皓,否則葫蘆關不住他們了。”

眾人低頭一看,只見在他們談話的這段時間,葫蘆上的黃符又被燒掉了幾張。茅九摸摸口袋,剩下的黃符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石家十幾口,確實死得冤啊!

如果應氏後代是純樸良善之人,茅九還有些猶豫。雖然有仇報仇是因果報應,他不該插手,可禍及良善的後代也有些不忍。

然而實際上豺狼的後代真的沒辦法進化成小綿羊,也許換個家庭還能養出個真的善良的子孫,只是在那樣自私狠毒的人身邊養大起來的,本質上就不會好。

如此一來,倒是毫無顧忌。

茅九朝劉長潤和蔡鈞明說道:“你們回去吧,這事兒已經解決了,你們就別摻和進來。”

兩人當即說道他們可以幫忙。

茅九溫言道:“安全起見。”

茅九雖溫和,但態度堅決。這事兒確實有些古怪,將兩個學生牽扯進來,太過忽視他們的安全。這種事情不是茅九會做的。

兩人只能悻悻答應。

之後,茅九又對張小道說:“今晚你跟我一起去見應皓。”

陸六蹭過來:“中午你沒事兒吧?”

茅九一根手指推開陸六,嘆口氣說:“咱倆太黏糊了。”

陸六:“哪黏糊了?你知道你我晚上是在不同房間睡覺的嗎?睡覺起碼八個小時,咱倆八個小時沒在一塊兒。你要練功,我要練武,起碼兩個小時不在一起。你要洗澡,我要洗澡,起碼半個小時不在一起,數數,咱倆一天只有九個半小時在一起。”

茅九:“剩下四個小時被你吃了?”

陸六振振有詞:“午睡。”

他倆壓根沒午睡的習慣!

茅九扶額,男朋友小公主脾性很萌,就是太黏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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